随着菲丹访问新疆，土耳其和中国是否对维吾尔族问题按下了重启键？

安卡拉——土耳其外交部长哈坎·菲丹的中国之行标志着土中关系的重要转折点，尽管存在分歧，但双方都表现出了发展更紧密关系的愿望，但此行的一些言论引起了西方的关注。

菲丹于周三在中国西北部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结束了对中国的为期三天的正式访问。此前，他于周一和周二在北京与中国官员举行了会谈，其中包括外交部长王毅以及国家副主席韩正。

菲丹系着一条与蓝白色东突厥斯坦维吾尔族旗帜相同颜色的蓝色领带，会见了当地官员，并走过新疆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和喀什的街道。

菲丹周三的着装选择似乎是在向土耳其的维吾尔族社区（世界上规模最大、发言权最强的维吾尔族群体之一）以及更广泛的国际公众传递一个象征性信息，即安卡拉与北京的关系不会以牺牲中国最大的穆斯林少数民族为代价。

土耳其居住着约 10 万维吾尔族人，他们是突厥裔穆斯林少数民族，主要居住在中国新疆地区。人权组织一再指出，中国对维吾尔族社区进行了镇压。

国际社会指责北京大规模镇压维吾尔人，监禁数万维吾尔人，剥夺他们的穆斯林身份。这一问题是安卡拉与北京之间双边分歧的首要问题，导致两国关系在 2019 年大幅升级，当时土耳其向联合国提出了少数民族的困境，谴责北京“折磨”了 100 多万维吾尔人。

但当菲丹与中国东道主会面时，一切似乎都和解了。不过，这位土耳其高级外交官没有用中文名称“新疆”来指代这个自治区，而是将这两个城市描述为“历史上的突厥穆斯林”城市。

土耳其安卡拉耶尔德勒姆贝亚济特大学的学者努雷丁阿克恰伊 (Nurettin Akcay) 表示，通过这些微妙的信息，菲丹也在外交上呼吁北京重新审视其维吾尔政策，努雷丁阿克恰伊在上海大学获得土中关系博士学位。

“传递出的信息是，土耳其希望改善与北京的关系。它也尊重中国的领土完整和敏感性，”阿克恰伊告诉《Al-Monitor》。“然而，中国也必须注意土耳其的敏感性。中国应该更加谨慎地对待维吾尔族的政策。”

共同成熟

阿克恰伊表示，菲丹将乌鲁木齐和喀什描述为“历史上的突厥穆斯林城市”，这在中国引起了一些不满，但“中方尚未公开表达他们的不满，因为他们不想将问题升级到可能损害两国关系的程度。”

伊斯坦布尔盖迪克大学东南亚国家战略研究中心主任西贝尔·卡拉贝尔对此表示赞同。她告诉《Al-Monitor》：“这个问题几乎是双方的禁忌。我相信双方都以非常成熟的方式处理了这个问题。”

成功的划分反过来可以为土耳其与中国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奠定基础。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土耳其研究项目主任索纳·恰加普泰 (Soner Cagaptay) 告诉 Al-Monitor：“我对此次乌鲁木齐喀什之行很感兴趣。”“看起来菲丹无法解决维吾尔人面临的迫害。所以也许这对中国来说已经足够了，可以从土耳其得到。”

“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差异，土耳其和中国朝着建立我所说的大国、中等强国关系迈出了一小步。”

中国也有理由推动与土耳其建立更紧密的关系。“现在中国也需要实现投资多元化，”卡拉贝尔说。

过去几年，中国对欧洲的投资急剧下降，主要原因是西方国家对中国企业的审查和限制日益加强。

卡拉贝尔表示，土耳其位于欧洲和中东交界处，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提供了机遇。

菲丹此次访华是其前任梅夫吕特·恰武什奥卢（Mevlut Cavusoglu）2022年访问中国以来，菲丹首次访华；他此次访问新疆也是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2012年以时任总理身份访问新疆以来，菲丹的又一次首次访问。

去年，恰武什奥卢抨击北京对土耳其大使访问新疆的请求提出条件：“我们为什么要成为中国宣传的工具？”当时这位土耳其高级外交官怒斥道。但在埃尔多安赢得 2023 年 5 月的总统和议会选举后，安卡拉开始恢复外交政策，转向更具建设性的外交，主要目的是吸引投资进入其疲软的经济。该国上个月的年度通胀率达到 75% 以上。

中国是土耳其第三大贸易伙伴，去年两国贸易额超过 470 亿美元，而土耳其对中国出口额仅为 30 亿美元。土耳其外长在联合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旨在缓解贸易不平衡的措施是菲丹和旺会谈中讨论的首要问题之一。

安卡拉希望中国在土耳其进行更多直接投资，并取消对土耳其农产品对华出口的限制。菲丹说：“我们尤其希望重点关注能源领域的合作。”

一周前，土耳其能源部长阿尔帕斯兰·拜拉克塔尔访问了这一全球大国。拜拉克塔尔在访问后表示，两国已接近就新建核电站达成协议。除了俄罗斯在土耳其东南部建造的阿库尤核电站外，安卡拉还在与俄罗斯和中国就该国第二和第三座核电站进行谈判。

效仿习近平，激怒华盛顿

菲丹在访问期间还猛烈批评西方，利用中国增强南方国家的言论。

菲丹在讲话中呼应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经常提到的“共同繁荣”路线，他说：“我们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繁荣，每个人都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

“上个世纪主导大国建立的市场，在更加公平、竞争的市场条件下，正在重新易主，这是必须承认的结果。”他接着说。

这些言论与安卡拉在动荡时期重建与华盛顿信任的努力以及今年 1 月土耳其同意瑞典加入北约后与美国关系陷入停滞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土耳其退休外交官、现任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阿尔珀·科斯昆 (Alper Coskun) 认为，菲丹的声明将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定位为”中美冲突的“一方”，“是有代价的”。

他告诉 Al-Monitor：“这会加深安卡拉和华盛顿之间的信任危机。” 中国可能承建土耳其计划中的核电站，这一问题将引发外界对安卡拉对西方联盟的承诺的质疑。

科斯昆说：“当然，全球现实要求土耳其与中国合作，并与俄罗斯建立合理的关系。但土耳其给人的印象是摇摆不定。”